來到屋頂上之後,德維許躺在醫院的推車上休息,蜜拉坐在他旁邊,鯊克守著通往屋頂的那道門,阻擋好奇的人類。我們其餘的人則聚在貝可的身旁,聽著她的故事。
貝可很鉅細靡遺地描述狼人怎麼攻擊我們在卡雪瑞谷的家,還有帶著槍枝的人類怎麼支援牠們。她告訴我們當她觸碰別人時,她可以吸取他們的回憶。
而在她和一頭狼人打鬥時,她得知了這頭狼人曾是葛第家族的男孩,他被交到綿羊隊的手上要處死,但是綿羊隊(我們家族中的劊子手,設立的目的是解決得到家族狼人詛咒的青少年)並沒有殺他,反而讓他活了下來,並找到方法將他和其他的狼人當成受過訓練的殺手來利用。
『你確定這次攻擊卡雪瑞谷的幕後主謀是綿羊隊嗎?但是他們絕對是被交給綿羊隊的青少年嗎?』我追根究柢。
『對,』貝可說,『至少我碰到的那一隻是,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。』
『一定是的。』我喃喃說道。『我從來沒有聽說過我們家族以外的人感染上這個狼人詛咒。但是為什麼呀?』我望著德維許。『你有不小心惹毛布蕾•艾提嗎?』布蕾•艾提是綿羊隊的頭頭,她和德維許在一些事情上的見解很不相同。
『打從她在嗜血魔城事件前拜訪過我們後,我就再也沒見過她了。』德維許一臉困惑地說道。『這麼說吧,如果他們是在追某樣東西──比如說你,要把你解剖,試著找出狼人症的治療方式話──那我還能夠理解,但是這件事裡頭完全沒有他們的好處。』
『但如果不是綿羊隊的話,還會是誰呢?』康諾問道。
『我想這次攻擊背後的主使者是喪王吧。』貝可說道。『也許他明白了我是鎧砍的一部分,而想要消除我所帶來的威脅,或者也許他只是想要殺德維許和我報仇而已。今晚茱妮•史旺的攻擊讓我更加確定,狼人是喪王派來的,這不會是巧合。』
『茱妮•史旺呀。』畢瑞納波斯重說了一次,每回聊天談到他的前助手時,他的臉上都會閃過這種內疚的表情。『我從來沒有想到,可憐的娜迪亞會變成一個這樣醜陋的怪物。我不知道她是怎麼活下來的。』他沈思了好一會兒,接著咒罵一聲。『這不重要啦!我們可以晚點再來擔心她的事,妳說得對──狼人是喪王派來的。不過這並不能解釋為什麼綿羊隊會同意要幫助他,或許他們根本不是綿羊隊,那他們又是怎麼弄到狼人的?』
『也許喪王和他們談成了交易,』德維許說,『答應為他們治療狼人症,如果他們肯幫助他殺了貝可和我的話。』
『布蕾•艾提的女兒變成了狼人。』我輕輕地說,回憶起我之前和這個冷酷無情的綿羊隊頭子的會面。『她還活著。當和家人有關的時候,一個人是會不擇手段、做出各種各樣瘋狂的行為的。』我朝德維許眨眨眼。
『我不去魔域。』德維許說。
我看得出來,畢瑞納波斯很享受挫挫德維許銳氣的過程,他並不喜歡有人挑戰他的權威。『在魔法的宇宙裡,你可能還能活下來。在這裡的話,你已經行將就木了。』
貝可盯著我們看,一臉困惑。我對她露出一個短短的支持笑容,不過她沒看到。蜜拉走到她身旁,問她還好嗎。我還沒聽到她的回覆,德維許就抱住了我,把我摟得緊緊的。
『我不想離開你。』他說道。我看得出來,他正在用力忍住不要哭。我的喉嚨也像是哽了什麼東西似的。
『你得離開這裡。』我告訴他。『如果留下來的話,你會死掉。』
我緊抱住他的肋骨,直到他喘不過氣來。『你不淮給我放棄!』我大吼。『媽和爸……葛蕾特和霹靂……他們都會願意放棄一切,只求能換到你現在所在的位置──就是好好活著。不管你有多痛苦,或是你覺得自己有多慘,那都不重要。好死不如賴活,永遠都是這樣。』
『你頭腦哪時候變得那麼清楚了?』德維許板起臭臉。
『在你變成一團可悲爛泥巴的時候。』我一派輕鬆地回答。
『哦,』他咧開嘴笑,『謝謝你解開謎團。』他的手掌包住我的後頸,直直地看進我的眼睛裡。『小心點,葛柏。要是你比我早死的話,我會大發瘋的。』
『別擔心。』我笑了。『我會比你多活好幾十年的,五十年後我還會在你的墳上跳舞啦,你等著瞧吧。』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