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們都是蒙著眼睛過眼前的日子。對於生活著的此時此刻,我們最多只能感受和猜測。只有到後來,解開了蒙布以後,我們檢視過去,才會明白所經歷的日子,而且才了解它的意義。――〈沒有人會笑〉
1968年是昆德拉生命中的一個轉戾點,因為就在他的第一部長篇小說《玩笑》,以及他唯一一部短篇小說集《可笑的愛》獲得熱烈回響之際,捷克爆發了著名的「布拉格之春」,這二本昆德拉的初期代表作也在這場浩劫中被當局查禁。現實彷彿開了昆德拉一個「玩笑」,但這個近看宛如悲劇的人生,遠看卻也可能是意想不到的喜劇。這二部作品開始被譯成各種語言版本,也讓昆德拉的聲譽更加與日俱增,如此弔詭的生命歷程,就像是《可笑的愛》中所觸及的各種情感悖論般耐人尋味。
《可笑的愛》裡的七篇故事是以五○到六○年代初期的捷克社會為背景,描述愛情所存在的種種荒謬、偶然、謊言、想像與自以為是。例如〈搭便車遊戲〉透過一對年輕情侶的「角色扮演」,揭示了人類放蕩的本性,雖然慾望最終獲得了實現,但愛情也永遠不再回頭;而在〈艾德華和上帝〉裡,當情慾面臨了宗教的戒律和政治的挑釁,這樣的情感關係發展到最後,究竟是成就了愛情,還是造就了同情?
愛情在我們的眼中總是充滿了神聖與美麗,然而事情壞就壞在:我真的愛你,卻愛得毫無嚴肅可言。昆德拉透過《可笑的愛》點出愛情裡的荒唐與可笑,「可笑的愛」並非「有趣的愛」,真正的「可笑」就是到了最後沒有一個人能夠笑得出來。當我們的愛情或人生失去了嚴肅性,那麼結局可能註定會是一場無可挽回的悲劇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