對於這次旅行,我是既興奮又不安。就這麼樣闖進一個未知的世界,讓我對這趟旅行實在是感到不安。為了讓時間過的快些,我白天都讓自己忙著,為自己和鬼不理打包收拾背包。(完全的吸血鬼若經太陽曝曬過了幾小時就會死,而半吸血鬼則不受影響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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鬼不理讓我挖了起來,脾氣有點暴躁。他討厭還不到日落就被叫醒。但一聽我解釋打擾他的原因之後,他便停止抱怨。
我壓低嗓子,輕聲說道,『如果我們動作快,偷偷閃人,就不會被人看到。很快就黃昏了,只要我們挑陰影的地方走,就算是大白天你也可以撐上一個小時,不是嗎?』
『我是可以,』他同意,『我可以像條狗一樣夾著尾巴溜走,但我不是這種人。我會和泰尼.戴斯蒙見面。把我那件高級斗篷拿來,我要以最好的一面來迎接客人。』鬼不理一點幽默感也沒有,任憑他絞盡腦汁,講出來的笑話也只有這種水準。
一小時後,太陽西下,我們前往怪奇馬戲團的老闆----大高先生----的帳篷,發現他正和泰尼先生聊著最近見到的地震景觀。
『啊,拉登!』泰尼先生發出低沉的聲音,『動作挺快的嘛!』
『泰尼.戴斯蒙,』鬼不理冷淡地回答。
『請坐,』泰尼先生說。
『多謝,我想要站著。』泰尼先生在的時候,沒有人喜歡坐著----這樣才能夠隨時拔腿逃跑。
『我聽說你要去吸血鬼山,』泰尼先生說。
『我們馬上會離開。』鬼不理證實。
這時傳來了敲門聲,大高先生讓兩個小矮人進到篷裡。其中一位走路有點一瘸一拐的,他跟我是同時期來到怪奇馬戲團。我管他叫『左腳』,雖然這只是個綽號,但其實沒有任何一個小矮人真的有名字。
『準備好了嗎,孩子們?』泰尼先生問,這兩位小矮人則點點頭,『好極了!』他對鬼不理微笑,『我派這兩個小矮人當作護衛。』泰尼先生對小矮人們揮了揮手。
『護衛?』鬼不理大吼:『我們一個也不需要。我已經旅行過很多次了,一個人就能夠照顧達倫。』
『我可不是在徵詢你的意見,』泰尼先生打了岔。雖然他輕聲細語,但語帶威脅卻是錯不了的,『他們跟你們一道走。就這麼決定。到時候他們自己會找尋食物,安頓睡覺的地方。你只要確定,別在荒郊野外的雪地裡把人給「走丟」,就行了。』
『等我們抵達之後呢?你指望我帶他們進去嗎?那是不被允許的。那些王子是不會批准的。』
『他們會的,』泰尼先生不同意,『別忘了王子的大廳當初是誰蓋的。不管是巴黎•史蓋利,或是其他的王子,都很識相,他們是不會反對的。』
鬼不理非常憤怒,氣到快發抖,儘管如此,當他接觸到泰尼先生的目光時,怒意卻頓時全消,明白不用再為小矮人的事吵下去。
鬼不理極為不滿,但已經沒時間讓他生氣,我們得趕快動身。
我穿上新衣服,然後找尋襪子和鞋子。當他看到我在找時,他搖搖頭,『不穿鞋,』他說:『我們赤腳去。』
『踩在雪和冰上?』我尖叫道。
『吸血鬼的腳比人類的堅硬,你根本不會感到寒冷,特別是在行走的時候。』
『那石頭和荊棘怎麼辦?』我發牢騷。
『它們會讓你的腳底更加堅硬,這對所有吸血鬼都是一樣的。去吸血鬼山的路途不只是旅行----這是個考驗。靴子、夾克、繩子:這類東西是不允許的。』
『這聽起來很瘋狂,』我嘆氣著說,但還是把繩子、換洗衣服和靴子從包包裡拿出來。當我們準備好時,鬼不理突然問八夫人在哪裡,『你不會要帶牠去吧?』我發出怨言----如果牠要去的話,我曉得誰必須要照顧牠,而那絕對不是鬼不理!
我們出了那安全的拖車,後頭跟著那兩個默不作聲的小矮人,離了營地,進入那沾滿鮮血的寒酷異地。接下來,我們將會發現,這是趟狂亂而又危機四伏的冒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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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一晚夜色很清,天上掛著一輪明月為我們照路,鬼不理和我直接就爬上懸崖,小矮人則跑去打獵。十分鐘過後,我們就快到達洞穴的入口,正當我搶先一步爬到鬼不理的前頭,準備先去生火時,他卻一手搭在我的肩上,『等等,』他低聲說。
『什麼?』三個禮拜以來我都沒睡好覺,脾氣很壞,口氣也很激動。
『我聞到血的味道,』他說。
我停下來,吸了吸空氣,幾秒鐘後也聞到濃烈又噁心的氣味。
『跟著我,跟緊一點,』他輕聲說:『我一下命令就跑。』我順從地點頭。接著,他爬向入口,輕手輕腳地溜進去,我也跟在他後面。
洞穴裡原本就一片漆黑,外頭月光又亮得嚇人,更顯得裡頭伸手不見五指,於是我們慢慢地往裡頭進,讓眼睛有時間適應。這洞穴很深,一路轉向左邊,再往回轉二十多公尺。在這途中,有三具棺木放在臺子上,只有一具棺木蓋子掀開地倒在地上,還有一具則毀成碎片靠在我們右邊的牆壁。
那毀壞棺木周圍的牆壁和地面布滿了黑血,它不算新鮮,但聞起來也只不過兩個晚上之久。我們察看了洞穴的其他地方之後,確定只有我們兩人,鬼不理就側著身子往那攤血捱進。他彎下身檢查,並用手指沾了一點那乾掉的血,放到嘴裡嚐了嚐味道。
『怎麼樣?』我忍不住低聲問道。
『這是吸血鬼的血,』他安靜地說。
我的內心緊張了起來----我一直希望那是動物的血。『你認為----』我正要開始問,身後突然傳來陣衝撞的聲響,一隻強壯的手臂纏住我的腰,另一隻厚實的手則扣死我的喉嚨,當鬼不理趕來要幫忙時,那暗算者勝利地咕噥說:『哈!』(……待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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